罐罐面

三分钟热度的一碗面。

【谭安】父亲节小甜饼

撒糖挖坑这种事,我干得出来。

上次是男孩别哭,这次是女孩别闹。



谭宗明狠狠咬了一口三明治,整个身子被公交车颠的摇摇摆摆。

这都什么事啊,死老严,好好一个双休,自己跟女朋友去逍遥,有本事你把你阿姨的孩子带上啊,还可以安全教育一发,扔给我算哪门子事。

手机在裤子口袋震动,谭宗明撇着嘴接起,

“干嘛”,

“查查你的岗,位置找到没,今儿学校下课早,你别迟到”,

“你要再废话,我还就不去了”,

“兄弟,你要有对象,我还就不找你了,哥这也是给你找点事做”,

“滚蛋”,

“好了好了,我后天去接人,挂了啊”,

一阵忙音,我去,好歹给我一次主动挂电话的权利啊。

 


“下一站,馨禾中学,要下车的乘客请向后门移动”。


 

谭宗明刚一下车,就开始脑壳疼。

这个个蓝校服,跟复制粘贴似的,难度系数太大。

哦,对,老严说要去学校对面的文具店找,谭宗明打开手机,找到老严发来的照片,文具店的人其实也不少,不过谭宗明还是一眼就发现了目标。

目标扎着马尾,静静地坐在角落,看书看得入神。

“我说”,

谭宗明走近,轻咳了一声,

“你是不是在等人”,

对方没有回音,

“你认识严叔叔吧,是他让我来接你的”,

目标转过身,胸前的名牌露出来,

“Andy?”

“我问你几个问题,答对了就和你走”,

“Ok”,

“老严是你什么人”,

“最佳损友”,

“描述一下他的长相”,

“个头低,眼睛小,体型庞大”,

“你叫什么名字”,

“谭宗明”,

“好了,老谭,走吧”,

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

“你这侦查能力挺强啊,不过,老严可以叫,老谭就算了,叫小谭哥哥就行”,

“无聊”。

 


公交站的人越发的多,谭宗明不停看着表,晚上还有一个越洋会议呢,刚入职,迟到了怎么办。

“老严不是说你自己有车吗”,

“对,可他没告诉你我的车被他开去显摆了”,

“我们要去你家吗”,

“对”,

“你家有几个房间”,

“一个,不过你来了我就凑活睡沙发了”。

 


公交车上人挤人,谭宗明把安迪护在自己前面,本想用手护着她,但几次都被对方挣脱开了。

刚进家门,安迪就转过身,一本正经,

“老谭,感谢你收留我,不过我有自己的习惯,不喜欢和人接触,所以,请你谅解”,

“哦,理解,理解”,

“那我去睡觉了”,

“哦,好”。

 


第二天一大早,谭宗明就被楼下晨练的大爷大妈吵醒了。

桌子上放着一张纸条,

“我去跑步了,一会记得给我开门”,

谭宗明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刚洗完脸就听见敲门声。

 


“你这起得早啊”,

“今天天气好,给你带了早饭,趁热吃”,

谭宗明看着安迪递过来的生煎,突然觉得这个周末也没那么糟糕,

“谢谢啊,我正为咱俩早饭发愁呢,没想到你原来是个自力更生的主儿”,

安迪从厨房接了杯水,走到卧室门口又折回来,

“跟你商量个事,以后睡觉能别那么夸张吗,我以为你要起飞了”,

“啊?”

“而且,你这睡觉的姿势”,

谭宗明吃了一半的生煎卡在嗓子里,

“怎,怎么了”,

“太丑”。

 


中午的时候损友发来微信,

“怎么样啊兄弟”,

顺便还附了一张自己在船上潇洒的照片,

“现在小女生都这么早熟啊,完全控制不了”,

“呦,也有你犯难的时候”,

“我以后决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

“这丫头真治你”。

 


“请进”,

卧室门被开了条缝,露出一个脑袋,

“安迪,下午有什么计划”,

“我对这不熟”,

“我带你出去玩呗,周末闷在家多没意思”,

“去哪”,

“跟我走就对了,快,换衣服”。

 


站在游乐场门口的时候,谭宗明从安迪脸上看出了一脸嫌弃。

“你不喜欢这啊”,

“不是不喜欢,人太多了”,

“没关系,反正认识你的就只有我一个,走!”

 


坐过山车的时候,安迪特地排在车头的位置,谭宗明挑着眉看着她,

“你不怕?”

“要玩就玩最刺激的”,

“有魄力”。

 


几近九十度的直线上升,轨道的声音咯噔咯噔,谭宗明瞟了眼身旁的人,其实,这小姑娘长得挺漂亮。

从顶点冲下去的那一刻,耳旁都是风的声音,后面的人叫地狼心狗肺,啊不是,撕心裂肺,谭宗明也顺势喊了两嗓子。

突然,右手被人死死抓住,谭宗明当然知道那是谁,

“安迪,喊出来,喊出来感觉好太多”,

“我不要”,

“凡事总要试一试”。

 


从游乐场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晕乎乎的,一人嘴里一根冰棍,谭宗明想着刚刚的场景,乐呵呵地笑出了声

“老谭,不许笑话我”,

“才没有,我比你叫的惨多了”,

“谢谢你带我来这”,

“你是释放了,我这手啊,都被抠出印子了”,

说着还特地伸出手在安迪面前晃了晃,

“恐怕得留疤,这你得负责”,

安迪的脸红得很快,这是谭宗明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羞涩和单纯,感觉很奇妙,自己没打算逗她的,就是骨子里的忍不住。

 


谭宗明一回家就瘫在床上,晚上饿得实在不行了,才爬起来冲了盒泡面。

不一会,满屋子都是调味包的味道,

“安迪,要不要吃点”,

“我对垃圾食品没兴趣”,

切,爱吃不吃,反正自己吸溜吸溜吃的挺香。

 


九点刚过,安迪端着杯子从房间出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

“你怎么了,一会没见变傻了?”

“泡面”,

“啊?”

“哪个味好吃”。

 


今天早晨叫醒谭宗明的,不再是大妈们晨练的广播,而是自己骨头错位的声音。

人啊,还是得服老,就昨天一天折腾,现在腰都直不起来。

硬撑着爬起来,门口的鞋还在,不过这会人呢。

谭宗明敲着门,里面隔了很久才有门锁转动的声音。

“哎呦,你这比我夸张多了”,

床上的人整个埋在枕头里,拖鞋只穿了一只,一半被子也搭在地上。

“今天老严来接你”,

“嗯”,

“你这样,他肯定要说我把你教坏了”,

“谭宗明,你闭嘴”,

“哎哎,都要走了,能叫声哥不,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呢”,

“哥,我要睡觉”,

“好的”,

心满意足地拉上门。

 


谭宗明特地给安迪煎了鸡蛋,因为他只会做这个。

“安迪,你太瘦了,以后多吃点”,

“谭宗明,你太胖了,以后少吃点”,

“这儿后面的公园挺有意思的,本想着带你去逛逛,没想到时间过得还挺快”,

“没关系,公园又不会跑”,

可是你会啊,这句话谭宗明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老严来的时候,整个人油光满面了不少,爱情的力量真他妈伟大。

谭宗明把他们送到楼下,临走的时候,安迪给了他一个小盒子,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吧”,

谭宗明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举起的手本想揉揉她的头,犹豫了一会,最终只是落在了肩膀上,安迪这次没躲开,看着自己抽了抽鼻子,

“放心好了,我还要看着你长大呢”,

“真的吗”,

“真的”,

手渐渐抬起,没舍得,又放下轻拍了两下。

 


看着车子离开视线,谭宗明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是一个鳄鱼样子的钥匙扣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老谭,谢谢你”。

傻丫头,我们之间,永远也用不到这个谢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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