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罐面

三分钟热度的一碗面。

【谭安】男孩别哭(五)

谭宗明最近懒洋洋的,整天窝在家里,整个人奇奇怪怪的。

安迪倒是不在意这些,前阵子刚和汤姆森太太通完电话,依旧是归期未定,谭宗明于她来说,不是家人,不是朋友,只是一个寄宿在自己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的人。

安迪每天都做好了一切随时回到原点的打算,所以面对谭宗明,总是时冷时热的,冷的时候是刻意,热的时候是真心。

十七岁的小男生,心思有时候也挺难猜的,就比如现在。

安迪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厨房里那个系着粉红色围裙,摇摇晃晃的人,可不就是谭宗明吗,这太吓人了。

“冒昧问一句,你哪位”,

“你说我哪位”,

“真是怪怪的”,

“怪怪的才好呢,生活哪有一成不变的,想吃面包吗,一会烤给你”,

安迪耸了耸肩,代沟大,真可怕。

 

意料之外的是,这面包,还真不赖,安迪没忍住,吃了一个又一个,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

“我爸当年也是靠这个手艺,才有我的”,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你最近怎么不去唱歌了,学校里最近没有比赛吗,还有那些同学啊,不是说好要去探险的吗,现在倒好,一天到晚憋在家里”,

“安迪”,

谭宗明顿了一下,

“我家里打算回国发展了”,

刚咽下去的面包卡在嗓子眼里,安迪心里堵得难受,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喝下,却再也没有走出去的勇气,

“去哪儿啊”,

“上海”,

“什么时候”,

“下个月,学校里手续都办好了”,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从这搬走”,

“明天”。

 

安迪一下午就出了门,其实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告别这种事情从来都习惯不了。

海洋馆,街头酒吧,超市,每个地方都充斥着谭宗明的痕迹,她知道谭宗明对于自己的心思,至少,她认为她知道。

当谭宗明第一次告诉她幸运色的时候,安迪就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

当他从嘴里坚定地说着“爱情”两个字时,安迪看得出来,他确实没在撒谎。

那晚酒吧里“好想你”的歌声惹得安迪晕头转向,是啊,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在想他。

安迪多希望这个人能早一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只不过,要再早一点,他就真的是一个小孩子了。

 

安迪打算等谭宗明睡了再回去,但没想到,从电梯出来的那一刻,还是不偏不倚就撞见了。

谭宗明靠在大门旁边,看样子像是待了很久。

“总算是回来了”,

“熬夜对未成年不好”,

“还把我当孩子”,

“难道你不是吗,可以对自己做过的事不负任何责任的人,都是孩子”,

谭宗明拽起安迪的胳膊,把她拉回房间,

“以后大晚上的,别再乱跑了”,

客厅里角落的行李箱这个时候看着相当扎眼,安迪瞅了一眼,

“你能管我多久呢”,

“一辈子”,

安迪摇着头看着谭宗明,

“一辈子?果然是个孩子”,

“我比你小,所以你的一辈子,我当然管的住”,

安迪脑子里又开始一片动荡,她看着眼前的谭宗明,心里最多的情感竟然是舍不得,

“汤姆森太太和你妈妈是好朋友,凭她们的关系,我们会再见面的”,

“可是我不想凭这个”,

谭宗明一步步逼近安迪,低下头看了安迪好久,然后俯下身子亲吻了上去,

“我和你的以后,应该凭这个”,

安迪本能地想推开他,但还没伸出手,谭宗明就站回了她对面,脸上一片红晕,

“嗯,那个,我说,刚才,不管了,你要对我负责了”,

“啊?”

“那可是我初吻!”

 

第二天一大早,谭妈妈就来接谭宗明回家。

一见安迪的面,她先是一愣,想必是没想到一个金融界的高才生长得竟也不赖,

“你就是安迪吧,好福气真是都被你妈妈占全了”,

“您过奖了”,

“宗明啊,收拾好东西没有啊”,

“好了好了”,

谭宗明拉着箱子走到安迪面前,

“我下个月二十七号的票”,

“嗯,我知道”,

“厨房里有我早上新烤的可颂”,

“好”,

“我的吉他”,

“放着吧”,

谭妈妈站在一旁听着觉得这一姐一弟的哪哪都不对,又不知道具体哪不对,估计是今天早上吃错了东西,毕竟,物质决定意识。

 

没有了谭宗明的屋子,也仍然还是家。

安迪每天晚上都和谭宗明传着简讯,有时候也不多说,一句“晚安”就够了。

日历上离二十七号越来越近了,安迪心里慌慌的,她想给谭宗明准备个礼物,但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干脆把自己折叠进箱子,让他一并带走算了。

 

二十七号下午四点,多云。

谭宗明在候机室里转悠来,转悠去,这人真奇怪,发了十几条消息一条也不回,难不成是临阵变卦,自己这就被抛弃了?

谭妈妈看着谭宗明这副样子,很是不解,

“你不是最想回国看看吗,怎么要走了,反而这么不情愿”,

“她答应来送我的”,

“谁?你说安迪啊”,

“不应该啊”,

“人家又不是你,一天吊儿郎当的,你安迪姐姐事业有成,没空理你”,

安迪姐姐,这叫法真好笑,谭宗明在心里嫌弃了无数遍。

 

终于,手机“嘀嘀”响了一声,

“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谭宗明接到短信的瞬间冲了出去,

“哎,我的宝贝儿子,你干什么去”,

“我安迪姐姐来找我了”。

 

机场里来来往往的流动人群让谭宗明觉得这个时候的安迪更加珍贵动人。

“你可算来了”,

“对不起,本来准备了礼物的,结果忘记带了”,

“就要说这个?”

“你还回来吗”,

“等我以后成年了,该去哪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对哦,你现在还是个小朋友”,

“那你还吃小朋友豆腐”,

“明明小朋友喂我吃的”,

谭宗明拉着安迪的手,没了刚才的调皮样子,

“记得要等我”,

“是你要等我,你要是长大的太快,我就老的越快了”,

“反正回国了也没机会说英文,不如最后告个别吧”,

“Perhaps scenic affectionate, but regretted not coming earlier”,

也许风景有情,只是相见恨晚。

安迪知道这句话里充满着无奈和可惜,实在不应该这个时候说出来,可是谭宗明却不以为然,

他盯着安迪的眼睛,

“The problems of your past are your business. The problems of your future are my privilege”。

“安迪,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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